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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Randy顶着宿醉的脑袋回忆前一天发生的事。
他记得自己去了画展，代表艺术类专业的学生致了辞。
他依稀记得好像见到了Gale，又好像没有，那段记忆太不清晰，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像一场不太真实的梦。
他完全不清楚昨晚跟Daniel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是真的烂醉了，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客厅茶几上放着张Daniel留下的纸条，说自己去上班了，叫他醒来后记得吃点东西。最好能打个电话给他。
Randy想起Gale因为与Cherry分手而醉酒的那个次日上午，也留了张差不多的纸条。似乎刚刚自己在拿起来的那一刻还有点期待。
他弄了与那天Gale弄的差不多的早餐给自己。然后拨通了Daniel的电话。
“喂，Randy你醒啦？感觉还好吗？”
“老实说，糟透了。”
“谁叫你喝那么多的。”
“我都不记得你是怎么把我弄回来的。还有，我没跟你说什么吧？”Randy有点担心自己酒后胡言乱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没有啊。”
“你这个语气就好像我说了什么。”
“怎么，你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啊？”Daniel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调侃道。
“哈哈，没什么。”
“你不就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提到Gale嘛。放心吧，就说了点什么你好像看到他了之类的不清不楚的话，没什么重点。”Daniel决定暂时不提有关他们彼此想念的那段对话。
如果他不提他也不会想起，继续装作不再在意，让那个叫做Gale Harold的直男彻底消失在他生活里，那也不错。
站在Randy朋友的角度来想，他觉得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他又十分清楚，对于Gale来说，这份感情恐怕永远也难以释怀。因为只要还有那么一点点退路，都一定不会有人选择跟女友坦白这种事后分手、怀疑自己取向这条路。
他想到过去一位女同朋友在差点掰弯一个直女的时候说过的：“日后这段感情对我而言恐怕只是众多感情中的一段，可对她而言，我无法想象她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斗争，又是鼓起多大的勇气踏出这一步的，一旦分开，她再回到原来的世界一切也不会再一样了。我可能会成为她唯一爱过的那个同性爱人，也因为她的付出，我恐怕也将成为让她最难忘的一个。爱她是一方面，但我不确定自己承担得起这样的重量。”
那位朋友后来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全身而退了，没人问过她有没有后悔过，很长一段时间里，Daniel以为是她爱的不够深又没勇气承担责任才想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洒脱放手的。
可如今他再想起来，或许正是因为这段话让自己一直强撑着一段看不到结果的感情。因为他了解了当初的决定对两个人都不容易，所以愈加珍惜能走到现在，于是更舍不得放弃，总想再走走看。
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这些年里他明白了，在这样一段感情里没有谁比谁付出少一点。
没有谁对谁错。
只是造化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