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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le在某个周末的午后在商场里碰到了Daniel。出乎意料的，对方主动约他第二天下午出来坐坐。
当天下午他难得的提早到了约定的咖啡厅。出门之前他想到Randy过去总在玄关那里等着磨蹭着找着衣服的自己，等得不耐烦了就调侃着叫他一声Mr. Snail Harold。
他等不及想知道这半年里有关Randy的一切。怕他过得不好，怕他过得很好。
“久等了吧，Mr. Harold。”Daniel的出现把他从回忆里揪了回来。
“叫我Gale就好，我不是你老师了。”
“总觉得怪怪的，你知道，不以你学生的身份跟你见面。”Daniel看上去有点不安地搓了搓手。
“Randy还好吗？”Gale一边问一边叫来了服务生，示意Daniel点个东西喝。
“他不错，但老实说，你看上去不太好。”
“我怎么会……”
“Mr…我是说，Gale，Sonia都告诉我了。你别怪她，是我逼她的。毕竟，你表现得很明显了。”
“那，Randy...”
“他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Gale不知道在外人看来如此明显的感情为什么花了自己那么久才看清楚。“我是直人，至少，我以为我是。”Gale最终自言自语的开口。
“是的，Gale，你是，至少在我看来。”
“我知道，Randy曾跟我说你认为我是个混蛋，因为你觉得直男都是混蛋。”Gale带着点嘲讽地笑着说。
“该死的，他怎么这个也跟你说，你知道那不是真的，并不是每个直男都是，那是刻板印象......”
“我开玩笑的你不用解释，况且，我本来就是个混蛋。”Gale皱着眉喝了口桌上的浓缩咖啡。
“你不是，至少在这件事上，我是说，Randy是我朋友，并且我爱他，但在这件事上他才是混蛋的那个。他不该在你照顾了他这么久后只顾着自己的感受用那样的方式跟你道别。”Daniel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我也不该在看透他的心思后还忍不住靠近，或是在画展上不告而别，或是在那之后一味逃避，或是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以为我们是朋友的鬼话，那都是我的错Danny。”
Gale情绪有些失控，Daniel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突然约对方出来，可能只是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在Randy身上重演。
“这些话我没跟Randy说过，我希望我不后悔今天告诉你。”Daniel做了个深呼吸，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了，“我的男朋友，我从来没提过的男朋友，他是个直人，至少，他说他是。在我搬来多伦多后，他是我很长一段时间内唯一的朋友。
“我们无话不说，他带我玩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我一直喜欢他，并且自以为隐藏得很好。高中的时候他谈过几个女朋友，但从不专心。我发誓，我从没幻想过我们会有点什么，因为我和他一起度过青春期，他有着每个异性恋男孩都有的癖好，并且无法想象两个男人做那种事，你知道的，因此我很清楚他不是同性恋，也不是他们这年头说的，双性恋。”
“但你们现在，在一起了？”Gale插嘴问道。
“是的，一部分来说。两年前他向我表白了，在那之前我们两个都有一段接近半年的空窗期，几乎回到了小时候那样总是泡在一起。有天晚上他喝多了在我家过夜，半夜爬上我床跟我说他想要我。”
“我猜我不会想知道细节。”Gale笑着打趣。
“是的，我打赌你不会。总之后来，我们尝试着在一起了，但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真正意义上的任何人。包括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再也没有一起在餐厅吃过饭，尽量在跟共同的朋友聊天时不提到对方，偶尔在我的公寓一起过夜。小心翼翼得像地下党。”
“所以，你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也许只是青春期的幻想成真了，不舍得放弃。总之，这就是我爱上直男的故事。”Daniel勉强勾起个洒脱的笑。
“我不会那样对Randy的。”Gale认真的说。
“那么，你会告诉所有人你爱他，而他是个男人？告诉他们你是Gay？是双？”Daniel看着Gale预料之中地陷入沉默又接着说：“所以，我不知道性取向的工作原理，在那之前我都是以性欲区分的，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你很难对别人解释。”
“我在做爱的时候会想着Randy，Danny。”Gale停顿了一下，“我以为那代表我至少是双。于是我尝试着去了Randy之前常常提到的那个Gay吧。我通常是喜欢被簇拥在一群女人中间的，你知道，我是男人。我以为如果我是双，我至少也会......但是我讨厌任何男人带着情欲触碰我。”他再次停顿，“可我在做爱的时候想着他。”
Daniel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Gale很困惑，可也不知道如何劝解。他自己困在这种该死的恋爱关系里两年了，还是没有任何办法让一切变得容易一点。他想劝他放下，可Randy生病时候Gale眼里的疼他都看在眼里，有时候他分不清这两个人究竟谁陷得更深。
道别的时候Daniel告诉了对方Randy学校今年毕业展的时间，并再三告诫他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重新见面。
他知道他们无论如何也回不去朋友的状态了。如果不能在一起，余生若想依然做彼此生活中的一部分，也只能各自演戏了，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眼里的深情能被逐渐娴熟的演技完全掩盖，直到记忆模糊，感情消失殆尽才算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