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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的一天,在又一个啤酒与外卖中度过的午夜后,他们聊起了刚刚看过的电影中那位痴心等待一位遥不可及爱人的女人。
那是一部镜头很美的电影,电影的最后苍老的女人躺在一片满是薰衣草的花田中,画面与年轻时同样的一幕重叠,只是身边不再有那个女人苦苦等待了一生的男孩。
Randy为电影中的女人伤心。因为看到最后,每个人都开始怀疑那个男孩是否真的存在过。或是早已在灾难中去世,或是根本早就忘记了这个在逃亡中挣扎着想要留下他照片的女孩。
Randy喜欢这种,能让他哭出来的电影。温情或虐心,提醒着他人类难得的真实又美好的一面。
Gale起身关掉了客厅的灯,又重新坐了回来。
他们在夜色里就着月光沉默。
“一份无望的爱情怎么可能持续这么久。”Randy无意中说出这句话时,正在努力想要将脑海中那片薰衣草田完整清晰的保留下来,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突然穿破了这个安静的片刻时,扭头慌张的望向了Gale。
后者探过身抱住了他。
“别难过,Ran,这不值得。”
Randy不清楚他指的是电影中的等待还是他此刻的心情。
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话似乎要脱口而出,又如鲠在喉。
最后没说出口的变成一声轻叹。
他在轻叹中听到了对方后面那句:“我不值得。”
之后又是安静,直到二人均匀的呼吸声在夜里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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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想时Randy不知道当时自己僵硬的身体和盛着泪的眼睛哪个让他更窘迫。
他没有办法停止思考究竟是什么暴露了他,却始终无果。
可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Gale的表现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照样在有课的早上无理取闹地埋怨Randy及时叫醒了他。
于是Randy说服自己那或许只是他醉酒后的胡言乱语。他还是什么都没发觉。
尽管他知道,Gale喝的再醉也从没忘记过酒后发生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