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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那天早上Randy起得很早，犹豫着要不要叫醒Gale打个招呼，最后还是轻手轻脚地自己走了。
到机场时距离起飞刚好两个小时，他换好登机牌就接到了Gale打来的电话。
“该死的，你去哪里了，Randy，别告诉我你已经走了，我定了闹钟想起来送你的，Fuck。它竟然没有及时叫醒我！”
“噗。”Randy被他气急败坏的声音逗笑了，“抱歉Gale，我想早些来机场吃早餐，何况你没说过你要送我，我以为你会睡到下午。”
“你又没车，我当然要送你，Fuck，我要改改我这个该死的生物钟了。我已经开始担心你离开之后我会饿死在梦里了。”
“Well，至少现在是假期，你不用担心会失业了。”
“你要好好跟你妈妈说说，你在回家的前一个小时是怎么损你纯良的室友的。”
“好啊，她恐怕会和我一样不敢相信你这样的家伙竟然是大学教授。”
“你最好再告诉你妈妈，如果你们家还有谁考虑来加拿大上学的话记得阻止他，他们可是会雇用像我这样误人子弟的家伙。”Gale的声音比刚开始听上去清醒，也愉快多了。当然Randy不会自恋到以为是自己的原因。
“好了我要去安检了。”
“好，照顾好自己，回去多吃点你太瘦了。这个时候那边也不暖和吧？你要多……”
“得了Gale，我是去我父母家，记得吗？我确定他们不会让我少条胳膊回来的。”
“滚吧，一路顺风。”Gale停顿了一下又说：“对了。”
“什么？”
“别太想我。”
“Fuck you。”Randy笑着听那边挂断电话，传来似乎有些失落的嘟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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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平稳地起飞，Randy能感觉到耳膜在高度上升时受到的压迫。
他闭上眼睛，尝试着把注意力放在两小时后与家里人团聚的期待上，但思绪总是不自觉地飘回多伦多那间不算大的公寓里。
他记起Gale总与他抱怨学校里那些学生。他把他们形容为荷尔蒙分泌过盛的年轻一代艺术家。
其实短短两个月来，Randy从来没见过Gale与其他人相处的样子。他们之间的交集除了在某些无聊傍晚在家里的闲聊之外，甚至从来没有一起出过门。他对Gale的印象都是他在公寓每个角落对自己说过的俏皮话拼凑起来的。
甚至在这短短一小时的回忆时间里，那些本就不清晰的形象已经开始变得愈来愈淡了。